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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8/11 13: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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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SarahKrasnostin

翻译:mint

来源:lns杂志

正文

桑德拉·潘克斯特的名片背面写着这样一段话:

“完美就是不允许意外发生”

*废物及宠物废物清理*肮脏/废弃的财产*为家庭帮助机构准备即将入住的房屋*气味控制*谋杀、自杀和其他死亡现场*去世者的房产*发霉、发洪水和火灾现场修复*嗑药者居住地修复*工业事故*清理天花板

我是在一次司法协助服务大会上第一次见到桑德拉的。在休息间隙、去厕所的路上,我在大厅的一张桌子上见到了“专业创伤清理服务公司(SpcializingTraumaClaningSrvics)”的小册子。册子旁摆着台小电视,上面播放着清理前后的现场对比照片。一位身材高大、发型完美的女士邀请我留下名片。当时我被电视上的画面迷住了,我很不好意思地告诉她我没有名片,但我可以取走一本小册子看一看。

从小册子上我很意外地得知:警方是不负责后期现场清理的,消防员和急救人员同样也不管这事儿。因此,清理犯罪、死亡、洪水和火灾现场这样的活儿就落到了像桑德拉这样的人手中。州*府和当地*府、地产中介商、去世者遗嘱执行人和慈善机构都需要桑德拉帮他们处理长久无人居住的房屋,以及因为居住者的酗酒、*瘾、精神疾病、衰老或者身体残疾而“变得一片狼藉”的屋子。悲痛欲绝的家庭同样需要雇用桑德拉来收集去世者的私人物品。

换句话说,桑德拉是澳大利亚关于“生与死”的非官方专家。

“人们其实不太懂体液,”册子上写道,“体液就像是酸。它们含有所有能够分解食物的酶。当这些强力的酶接触到我们的家具或者类似物品时,就会迅速发生腐化。”

“我曾经见过酶穿透沙发,一直侵蚀到了弹簧,霉菌长满了家具。我还见过一个受到污染的床垫迅速腐烂的过程。”

会议结束时,我手上仍拿着这本小册子。它像是扼住了我的喉咙,拖着我去寻找背后的这个女人。

“嗨莎拉,我是桑德拉。你联系我说想做个采访。你方便给我回个电话吗?但今天可能不太方便,我这会儿忙疯了,正准确去一个自杀现场。假如可以,请明天联系我……”

我给她打了电话,听到了桑德拉温柔的笑声,还有她需要肺移植的故事。她用深沉而性感的声音问我想在哪儿见面,我说我都行。“哦哦好的,”她说,然后我听到了她打开日程表的声音,“医院的咖啡厅见怎么样?”她可以在见自己的医生之前和我聊上个把钟头。

让我吃惊的是,对桑德拉·潘克斯特来说,死亡和疾病不过就是人生正常的组成部分而已。不是像心灵鸡汤书上写的那样“正常”,而是像电话留言和吃午饭那样“正常”。随着交往深入,我渐渐明白这样的态度正是她做事的关键所在。

“我是个被收养的孩子。7岁的时候,寄养家庭告诉我他们不想要我了,我得搬到他们在后院建的一个小房子里去住。”桑德拉说,“每天下午4:30之后我就不能再见任何人,我得照顾自己,还得自己找吃的。”

说这席话时,医院的咖啡馆里。桑德拉60来岁,身材高大、优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站在她身边让我觉得自己矮小又寒酸。“我原来经常被烧伤什么的,因为没人很好地照顾过我。”她说,边向我解释一个7岁的小孩怎样喂饱自己——假如她足够聪明,就能在酒*养父不在的时候,溜进屋里去偷些罐头。直到被发现并被“棍棒相向”之前,这个办法都挺奏效的。

“那种日子感觉就像是坐牢。也就是因为这样,我对于同情的需求度特别高。”她说。

17岁那年,她被赶了出来,然后通过教会找到了另一个寄养家庭。她只能和这家人待6个月,但其间他们在墨尔本的西门大桥附近的一个钢厂给她找了份工作——西门大桥是澳大利亚第二长桥,当时已经在建两年。

“大桥坍塌的时候,我正在旁边上班。”她说,接着给我描述了发生在年的那场灾难,它夺去了35个建筑工人的生命,从12公里以外就能听到坍塌的声音。她告诉我当时灯泡如何都灭了,她如何感到大地在颤抖,以及她如何第一次从后院看到了死亡的模样——警察们忙着把尸块扔到公众视线范围以外的地方。

她跳过了自己20来岁的时光,直接开始讲述30岁时的故事,当时她成了维多利亚州第一位女性葬礼承办人。

“我很热爱这份工作。我对它充满热情。它能让我在人们最需要的时候提供支持和帮助。我会让每个参加葬礼的人成为活动的一份子,这样他们就会变得很情绪化。对我来说,葬礼就该是一出戏:你把它引向高潮。”她说着,指甲染成红色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一座小山。

“你把所有人的情绪带到这里,”她说,指了指山的顶峰,“他们沸腾,然后平静下来,之后继续过好自己的生活。否则他们就会在接下来的很多年中上上下下,试图解决这个问题。因此,葬礼就像指导一场戏剧,你得让所有人参与到演出中来。”

通过这份工作,她了解到了人们有清理现场的需求。“我从那儿才知道消防队和救护人员是没时间清理现场的。但即使在最疯狂的想法里,我也没考虑过要自己去做这件事。”

通往新职业的道路是她和丈夫一起开启的。婚后第15年,为了和丈夫一起出差,桑德拉放弃了工作。“但没多久我就开始很不安,也很无聊。所以我对他说,‘我们得开个自己的买卖’。”

她本来想开个精品店,结果两个人却在布莱顿买了家五金店。小店不幸破产后,“我们失去了所有东西。不知道该做什么,‘但因为我俩都很独立和强壮,我们决定重新开始’。”她说。

她开始做些很怪的工作:做点儿园艺,家装设计,还有内部保洁。但光靠这些有点儿入不敷出。“我压力很大,接着想到了我能做点儿什么:我要开始做现场清理了。”

他们接到的第一个活儿是清理一个刚去世的囤积者留下的出租房,是原来干殡葬时的一个老客户帮她联系的。

“那彻底是场灾难。我俩马不停蹄地干了72个小时,简直要得精神病了。我们不敢相信居然有人会这么活着。那间屋子里简直恶心死了。到处都是腐臭的气味。我们必须揭下3层地板,结果发现下面还有第四层受到污染的地板。可这第四层不仅是粘在地上——而且是钉在地上的。我们只能把油毡布撕成小块,倒上开水,试着软化胶水,然后把铲子放在底下把地板撬起来。我俩的手后来肿得像西瓜一样。”

“我们最后还是完成了这个活儿,雇我们的人非常满意,可我们俩彻底抑郁了。”她说,“我花了3个月时间来决定是否继续干这个活儿。但我们手头太紧了,日子不好过,我只能笑一笑撑下来。现在,20年过去了,我还在干这个行当。”

我们聊到她丈夫的时候——他10年前不幸去世了,桑德拉顺带告诉我,她出生时并不是女性,如今,她终于可以毫不羞耻地面对这个事实了。

他们约会了一段时间后,她鼓起勇气告诉了他。

“我是变性人。”桑德拉说,想着可能会挨一个大耳光。

“那意味着你其实喜欢女人?”他说。

“意味着……我不是生来就是桑德来。桑德来只是我的创造物。”她说。

“好吧,”他说,“但我爱上的就是桑德拉。”这次谈话就这样结束了。

“他给了我做我自己的勇气。”桑德拉说。“后来他死了,有一段时间挺难熬的。”

他去世后,他的两个成年子女向法院申请判决他们长达15年的婚姻无效,她因此也不能按照遗嘱继承他的遗产。桑德拉的第二段婚姻就这样被一笔抹除了——就因为她天生是个男人。而她的第一段婚姻——那时他还是个20岁的小伙子,也因为他的妻子发现他其实喜欢男人而告终。那个时候,因为同性恋而离婚意味着将失去两个儿子的抚养权,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圣诞节都是桑德拉最害怕的日子。

我们已经在咖啡馆里坐了2个小时,桑德拉要离开了。“我的人生就是部电影,”她说,并且承诺下次会给我讲一讲她20来岁时的事情,假如我还感兴趣的话。

离开咖啡馆的时候,我问她下一次是否能够去她的工作现场看一看。

“有情况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她说,并且嘱咐我去买点薄荷膏抹在嘴唇上,以防“那些味道”。

“做好准备,随机应变。”

我把车停在了一栋苏联风格的小楼前,在那儿和桑德拉以及她的小货车碰头了。她迎接了我,然后递给我一件一次性的白色外套。

那儿还有她的4名团队成员。杰西是个20岁出头、模样愉快的年轻女人;他站在一个高个子的金发男人——克里斯身边,他看起来像个中学生,让我想起了大号的泰迪熊;杰克和莎朗,他们俩岁数更大一些,看起来很阴沉,没和我说话,和其他人也很少聊天。每个人都戴着一次性大兜帽,只露出了一小部分脸。克里斯给了我两个又白又扁的东西——我觉得是厨师帽子,但显然它是些其他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我小声问,显得有点儿尴尬。

“鞋套。”他笑了笑。我偷瞄了一下其他人,照猫画虎地穿上了它们。

穿好白色防护服、戴好手套后,我们看起来像是一群介于蓝精灵和宇航员之间的生物。桑德拉只穿了一件纤细的紫色风衣,牛仔裤,还有一双白色帆布鞋。她带着我们穿过大门,坐上电梯,然后来到了一位34岁女士的公寓前——她因为吸食海洛因过量死亡,死后两周半才被人发现。

桑德拉的任务是为死者家人收集死者的私人物品,然后将公寓恢复到可以再次出租的状态。

一个队员打开了房门,桑德拉迅速往里看了一眼。

“呃,很臭。”她说着,走了出来。

“好吧。戴上面具,用嘴呼吸!”她说。她一边帮杰西系紧面具,一边提醒我们当心注射器。“你可能觉得自己永远都没法再呼吸了,但别担心。”她开玩笑地对杰西说。

我系好了自己的面具,强迫自己记住正确的做事步骤。

杰克掏出了一小罐虎油,在鼻孔下面各抹了一点儿。

进门的时候桑德拉在大家耳边絮叨着,肺病让她没法摄入任何酒精。杰西问这是不是抽烟闹的,桑德拉说都是这归工作闹的——早期的时候,她并没意识到自己吸入了多少清洁剂挥发物。

“可我又不能起诉我自己!”她咯咯笑着带我们走进公寓。“用嘴呼吸!集中注意力!”

我注意到的第一样东西是苍蝇。浅色家具上覆盖着一层小山般的黑色苍蝇。它们的尸体散落在地板上,说它们像是地毯似乎有些夸张,但确实到处都是。

大家立刻四散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只有我留在原地“忍受”着这一切。公寓很小,门厅里有个小型洗衣机,烘干器的门大敞着。我走过厕所、两间卧室,进入了起居室/厨房区,那儿的角落里摆着那个女人的书架。起居室通往阳台,电视上播着11频道的节目,是动画片。一股清风从敞开的门口吹入,吹拂着电视机前的沙发。沙发套已经被剥掉了,但靠近窗户的座位处还留着人形的棕色血迹,看起恶心又可怕。

莎朗正在卧室清空这个女人的内衣柜,她一边清理,一边想象着她的面容。

杰西正在厨房里列清单。她打开抽屉和橱柜,拍下里面的照片。最上层的抽屉里放着一整套厨具,看起来它们的主人应该是个很高效而成熟的成年人。橱柜里有一盒麦片和一罐佳得乐功能冲剂粉。洗碗池下的橱柜把手上系着一个灰色的垃圾袋。

“所有东西都得扔掉。”桑德拉说着,大步走了过去。

“冰箱是房东的。”杰克说。

“啊,”桑德拉回答道,听起来有些生气。我都可以看到她已经在脑子中在货车里那一堆清洁剂中翻来翻去了。“还有什么是房东的?我们得搞清楚,不然就把所有东西扔出去。”

冰箱上的磁铁上写着:“假如医生向你关上了大门,我们则拥有敞开。晚间医疗救助热线……”

杰西正在给一个装满了灰色塑料袋的抽屉拍照。

厨房洗碗池边上的台面上有一小摞注射器。旁边是一包没开封的有机棉球,它们被丢弃在那儿,就像是一小时前刚被买来,等主人把牛奶放进冰箱,就会把它们拿到卫生间的橱柜那儿去。

桑德拉让其他人封存好干净的注射器,并且把咖啡桌上一个*瓶子里的脏注射器也封存好,给警方“作为吸食*品的证物”。

然后大家头碰头地聚在了去世女人的一张照片前面。

“真可惜。”一个人说。

“是个漂亮女孩。”另一个人说。我怀疑她去世的时候是否还是这副模样,我也怀疑在人生最后的日子里,她是不是想尽一切办法想回到照片中的岁月里去。

我扫了一眼她的书架。《匿名的*瘾者》《上瘾的秘密》《照顾好你自己和家人》,还有《当一切都变了,就勇敢应丢》。还有些DVD,《伴娘》——我喜欢这部电影。

“所有私人用品,所有有她手写痕迹、有她名字……”莎朗提醒杰克,他俩正在整理床尾的一张桌子。他们绕好她的电话充电器,把她的包放在门边。

桑德拉把一张画有活泼小猫的生日贺卡放到了私人物品箱里,然后告诉克里斯仔细检查每一本书,看看里面是否夹着照片。家人想要所有私人物品。这点很重要。

我穿过起居室。卫生间的柜子门开着,里面有常用面霜和化妆品,还有我在用的一款去角质霜。

我又回到起居室,强迫自己慢慢观察周围。我看到沙发上有两个同样覆盖着血迹的靠垫。我看到沙发底下有一坨黏糊糊的人类粪便。我看到一瓶超大瓶百事可乐,桌子上还有一包烟。

这间公寓那么满,又那么空。到处都是缺席,就像暗物质,或黑洞。

四小间屋子,就是一部关于挣扎和努力的百科全书。干净的洗衣篮,落满尘埃的家具,干净的注射器,两个半星期没有被察觉的死亡味道,此刻穿透了面具,进入了我的嘴巴里。

桑德拉指挥着克里斯,让他把装有私人物品的塑料袋折两折放到箱子里,这样就不会散发气味。她还教他如何用胶带粘住封口处,这样家里人能很容易就打开。

我环视了一周周边其他公寓的窗户。有时事情就是这样结束的——戴着手套的陌生人看着你的血液,还有你一瓶瓶的洗发水,你印有“让事情积极一点儿”的明信片,还有你死那晚看的最后一个电视频道,以及阳光穿透窗外那棵树,落在你卧室里的样子。

假如你命中注定以不幸结尾,事情可能就是这样的。但假如你足够幸运,能有桑德拉这样的人去翻阅你每一本书,只为不落下一张照片,那你就能放心地让陌生人清空你的一切,然后毫不知情地搬入曾经属于你的地方。

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问桑德拉,有些死亡是不是特别糟糕。

“有几件活儿是会一直留在你脑海中。比如有个男的……他杀死自己的方式让人很难忘。他是用锯木机和砖头干的……我猜。因为没人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只能自己猜想:他是不是割掉了自己的指头?是不是割掉了自己的生殖器?因为屋子里到处都是血,好像他过程中一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男性自杀通常比女性自杀来的动静大一些。

“他们就是这么做事儿的……你总会发现,男人是一塌糊涂的杀人犯,女人的手法则更干净。”桑德拉说。

“但话说回来,”她又加了一句,“有一个男人把自己的脑袋打爆了,但他事前在厕所里铺上了塑料布,为了保持清洁。当然后来他做过头了,但初衷是好的。”

我问她,从事这项工作需要哪些特质。

“同情心,巨大的同情心,高自尊和幽默感——你会需要它的。还有,一定要能随时记得不能用鼻子呼吸。”

下一次任务是在一个囤积者的家里进行的。格伦达住在一个给妇女提供的临时住房里,她快要被从这里赶出去了,原因就是在过去的5年里,她把房子里摆满了垃圾。房屋管理局违背格伦达意见请来了桑德拉,希望她能在六周时间里把房子清理干净。

“慢慢地,慢慢地,查看她所有的垃圾,整理一下,看看哪些该扔,哪些该留。”桑德拉解释道。

格伦达是个身材矮小的女人,大概60岁。她的发根都白了,头发的其余部分则和她身上那件T恤一样,呈现出荧光粉色。她挺友善地迎接了我们,还和我们握了握手。桑德来显然是“敌人”派来得,但格伦达似乎并不反感她进入自己的家中。

“如果我哭了,我会试着不招你烦。”格伦达告诉桑德拉。

“如果你哭了,我也应该哭。所以试着忍住。”桑德拉说,“但如果你忍不住,还有我陪着你。”

格伦达让我想起了一个远方亲戚,不过她多年来一直独自居住在一个充斥着泛*报纸、猫和猫屎的房子里——她不愿意清理它们,也不承认它们的存在,所以就用报纸盖住那些粪便,像做蛋糕那样一层层垒起来。

“她叫克莱奥帕特拉。”格伦达看着猫笼子里的那只小动物说。在我们身后的一个海*蓝色沙发上,另外4个猫笼子排成了一排。

桑德拉带我看了看他们正在清理的起居室/厨房区域。那儿到处是书、办公用具、盒子、报纸和其他破烂——比如一个儿童波点旅行箱。房间看起来像是一片海洋:所有东西好像都漂浮在其他东西上面。猫屎味太浓了,我都流眼泪了。

桑德拉不停和格伦达理论着。她走近格伦达,手上拿着一个装满新垃圾的篮子,里面有一只浴帽,一盘免费的“抗病*”CD,还有一个给狗喂药的装置。

“我专断地决定了,”桑德拉宣布,“这些都是屎。”

我们都笑了。

“但有些不是。”格伦达说,仍带着笑意。

“哦,那告诉我哪些不是!”桑德拉说。

格伦达拿出了那盘CD。

“你真的会用这玩意儿吗?”桑德拉试图循循善诱。

格伦达点点头。“是的,今晚。”

“哦,你这个骗子。”桑德拉说,这话惹得格伦达又笑了起来。“这个东西要去垃圾桶。我告诉你,这是垃圾。”

格伦达20年前搬去了墨尔本,留下了自己的丈夫。她没解释是为什么,医院里垂死挣扎时,她又回到了他身边。她告诉我,他死后3个月她都哭不出来。“我石化了。”她说。

格伦达终于释放出了悲伤。“有人送了我一只小猫——它现在已经12岁了,我把它放在我身旁。我睡着了,然后醒来,接着就开始哭泣。我伸了伸懒腰,触碰到了它温暖、毛茸茸得小身体,然后又慢慢睡着了。”

那只猫现在有了10个兄弟姐妹,其中一些正在我们身边那些笼子里转来转去。

这个世界变化真快,每个人最终都会离去,我们的私人物品似乎是我们能够信任的事物之一,它们悄无声息地证明着我们曾是某种更伟大的东西的组成部分之一。格伦达的屋子可能不只是囤物癖的战场,痛苦是一种风景,其中的构成物不管多么不幸,都完美地嵌入这景色之中。在独自一人面对这个世界的语境下,她的“猫屎堡垒”似乎不难么难以理解了。

休息时,桑德拉坐在那里缓解肺部的疼痛。囤积不会因为收入而产生区别,她解释道,它会发生在任何人身上。

“你会想:‘我的人生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什么人给我留下了情感创伤,而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有那么多脆弱的东西可以扭曲你、打翻你。我告诉自己:这些都可能发生在我身上。所以我不会去评论任何人。没人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

我点点头,看着格伦达屋前草坪上摆着的一面垃圾墙。

我脑袋中产生了一点儿想法,几个月后,桑德拉的坦诚让我明白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当时我坐在她被阳光浸透的卧室里,看着她40年前失去的两个儿子的一张相片。她平静地给我讲述了一起暴力强奸,年她的未婚夫如何在夜店里丧命,以及在煤矿小镇卡尔古利隐藏变性人的身份从事性交易是什么滋味。

生活能像拍在船头的巨浪一样毁掉你。它似乎毁掉了格伦达,但桑德拉可不是那么应对的。

虽然在21年的时间里,她每天都要面对相似的烂事儿,但她仍坚持将每个客户的情况分类处理,并以相同的尊重迎接他们。她能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时间久习惯了,“是因为每次我见客户时——通常是死者的家人——我都不希望他们走进死者的家里,然后吓一跳。我会笑一笑,撑下来,自己走进去。”

我问她她是如何做到一直充满同情的.

“每个人都值得被这样对待——因为我自己值得被这样对待。”她说。

编辑:卓安律师事务所孙嘉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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