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诗年度诗人提名
安德森
姓名安德森,周岁20,籍贯河北赞皇,现在在湖南湘潭大学念经济学。自受席慕蓉女士和余光中先生启发,走上诗歌创作这条路已有五六年。这期间有过对席慕蓉女士的拙劣模仿,在浪漫主义的抒情诗里抒发着强烈的自我意识。也曾企图不断的贴近现实,试图用诗歌对世界产生干预。随后陷入过超现实主义的泥潭,在狭隘的边缘打转。小布尔乔亚情调不可避免的入侵过,口语化同样很难和干预划清界限。直到今天,仍然在寻找合适的诗。在校期间获得过本校文学社和诗社的诗歌奖项,分别是湘潭大学风华文学社风华杯征文大赛诗歌一等奖和旋梯诗社诗歌大赛二等奖。
个人作品
你们都活了小半辈子啦
这个山谷的草坡结满冰碴,
而妖精们居于那边桃林
手杖上的果子是猛兽的眼睛
看着我,青春抱我头颅,你故意掘我河堤
那些故旧遂远去,随住址,随锈迹,随建筑的表色。
你摸到我脏腑深处
春季的湖面和悔意都在身体里酿酒
变成现在的一株枣树,黑色和红色的刺顺利执*
我迎接一只猫,用怀抱
或者一个镜子的下午,光照和摇椅都不缺
老去后不掌长剑,不换唾液
去前门大街上扫雪
用死后的细竹子、铁丝,扎成束闷*
一个女人的海洋有关
暗示是一类海洋,包含着
冰块、盐分、水温
一面镜子里端坐着女王
一只墨绿色的水母,
像信号灯般跳动、像船一样阵雨
只在人们屏气的时候露头
我的任命便是在节假日垂钓
在矩形的海域,跳起舞来
在街上,在眼睛表面,在照相机前后
动物们来自语言海底
她一沉默就是暴雨,她擅长
使用氰化物在诗集里镀银
亲爱的,这两件事你必然晓得
其一,水族的谈吐并不晦涩
其二,他们群居在洋面以下,
从不和世人晤面。
听着听着,就能跳起舞来
气氛是早就定下的,
暖洋洋的日头是闪光的气球
你听着听着,就踮起脚,往前走两步
再退上一步儿
花瓶随手摆在桌布格子的中央
你能飞起来,就像葵花,转个身一天就过去
轻盈的不像以前,以前像霜一样
大早就沉在叶底
河水流过去,槐河、济河,几千年流过去
你没想到会有今天
留声机转个不停,四重奏就能流出来,你的手指一捏
捏住几个喜鹊一般,向右上方挥出十六公分
喜鹊儿,喜鹊儿
他们的黑色在*色上跳来跳去
笑着
脚尖踩来踩去,你听着听着,就能跳起舞来。
就这样,我用一些旧世纪的事物来描述你
混合一些特殊的香气,顺便讲述一些
你的故事,小癖好,自然反应
你的绿萝
,不管是不是还活着
,是否有人浇水
鲜绿总是引诱人犯错,你的绿萝
还有各种多肉植物,玻璃瓶子,红红绿绿的
盛满液体、果酒和蜂蜜
你摘来花,我就跟来
就这样,
你踮起脚尖,把目光挑高,
在气球上跳起舞来
四重奏隐秘又干净,日子像日头
傅太平
你看,这座白色的楼,长满了墨绿色的
闪着光的嘴巴
一直有雨水的*魄前来叩问
靠着不锈钢叹息,听,你听
腐烂的果子掉在地上
没有姓名的鸟围着它跳舞
傅太平啊傅太平,他坐在雪堆里看戏
没有人能打扰他。
他在拖地,带着这把蓝色拖布一起
见证猫和植物的婚礼:
它踮着脚,走进住在傅太平深处的绿地。
楼的自私往往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开口便是没落贵族的语气:
“艺术家们都嫉妒我”,他切的菠萝又酸又甜
熊和蜜蜂是这里的常客
它们往往出手阔绰,在牙齿方面相互攀比
多少、长短、粗细、有没有软乎乎的气味
然后骄傲的离去,把眼睛泡在碧绿的酒里,从无人定居的地方挖出*金
而我呢,暂住在白色的楼里,给那些好听的鸟命名
傅太平啊傅太平,他去年学习烧制陶瓷,今年将它们铺在绿地上
从此以后雨水的**不敢再踏足
芭蕉和棕榈两个部落也不得不停止和亲
白色的楼遇水溶化,天井里堆满了坚果壳
这儿之前有松鼠建造的房子(或许还曾临海),剩饭随意丢弃
四月至,未备伞的森林就淋雨。
白色的楼是三角帆和西班牙广场
他喜欢的姑娘在此静立,穿酒红色连衣裙
吃紫薯饼干,喝紫薯粥,在长满紫薯的土地入睡
你看她,她沉迷于皮色声相,抚慰各个手绘的简易器官
音乐响起来她就跳舞,去到屋顶种植月季
将好看的海报贴在墙上
傅太平啊,他从不喝烈酒
容易呕吐,经年累月就生长出水彩,虫子在碗里游弋。
阴雨天气时傅太平他在阳台上抽橘色的烟
晴天他不抽烟。“你知道风的脚吗?
它在草地上画画、练习书法,
突然打响指
后来,草地的丈夫再没来过。”
主题短文
一些看法
事实上,自收到组委会的邀请,我感到了十分的惶恐不安。短诗对我来说是白月光一般的存在,而在平日,我的写作的篇幅往往较长(这在另一个文件里能看出些端倪)。向来以为短诗的写作比长诗更加困难,因为它需要仔细安排叙事和抒情、句与句、节与节(如果有的话)之间的结构,需要更加精心地遣词造句,以便文本在较短的篇幅内迸发出足够的表现力。
我是一个技术主义分子,在我看来,人类的情感在某种意义上是十分有限的。而诗与诗之间的高下不同在于表现力、表达技巧和措辞手法的差异,在这个角度上产生了所谓“好诗”和“坏诗”。
《十岁》这首诗源自对一个生命阶段的感慨,感念任何时期都被不同的事物吸引:十岁之于玩具,二十岁之于爱情。在这之后,虽然预想事情将会无可避免的发生,无论什么人都难以跳出三界外,但还是恐于言明。就像四年前的一句话准确的命中今日。至于是什么话并不重要,而这正是诗歌美学体验的所在。诗歌越来越成为一种私人化的存在,如果不去了解作者的生活,就很难了解他的诗歌。从这个角度说,诗歌成为一种逻辑自洽的文字游戏这种说法也不无道理。
我想起在本校的一次诗歌交流会上,谈论起我的另一首诗《我们是她的眼睛,她的耳朵》(见文末)。这首诗我的本意是描写我和我的外祖母,但在我表明之前同学们提出了三种解释,一则我与祖国的某种关系,二则我与故土或家乡,三则我与一个抽象的“她”。我发现这些解释同样能够逻辑自洽,这使我感到愉快和兴奋,这可能就是一种文字游戏的外延。
正是这样,尽管诗是作者的自我表达,但人人能在诗里看到他自己。
而《恶魔妈妈》一词来自于一个奇妙的语音——当我们输入“emmm”这列字母时,输入法自动识别出来的就是这四个字:恶魔妈妈。这个命名出于一种奇妙的玩笑心理,但其中的含义是明确且毋庸置疑的:一种犹豫、一种拖延以及一种安慰和转折的前兆,这行字母的准确度甚至是日常用语无法抵达的。而追求准确是我们的使命之一。同时这也是我去努力“贴近现实”的一种尝试。现实和干预是诗歌领域的重要命题,各位前辈们也围绕“诗人何为”的宏问做出过各种各样的解答,在所有解答里,向内逼问自我和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