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宝祥：胡耀邦关于支持揭露康生的讲话
编者按：1977年9月3日，胡耀邦在中央*校整风会议上作了支持揭露康生的讲话；同年12月2日，又在中央*校*委会上作了关于以实践标准检验总结十年 文革 的讲话。胡耀邦的这两次讲话，是解放思想、拨乱反正的历史文献。为了让读者准确地了解这两段历史，《学习时报》特约请了这两次会议的亲历者沈宝祥教授再现了这两大历史场景。分两次刊出。（1977年9月3日）康生是个野心家和阴谋家，善于投机钻营，长期以来，他利用*内*治生活的不正常，纵横捭阖，作恶多端，是有名的迫害狂。在十年 文革 中，他由中央 文革 顾问爬到*中央副主席的高位。1975年12月，康生因病而死。悼词的评价很高，说他是 无产阶级革命家 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家 光荣的反修战士 。在揭批 四人帮 的斗争中，康生仍然是正面人物，碰不得，因而许多重大问题无法揭开揭透。康生成了揭、批、查的大障碍。中央*校更是如此。康生长期代表*中央分管中央高级*校。中央高级*校实际上成了他的领地。 文革 中，中央*校成为重灾区，康生和他的老婆曹轶欧是罪魁。康生和曹轶欧指使中央高级*校的造反派，迫害了许多人，包括从校长到广大干部群众，制造了很多冤假错案，干了大量坏事。1977年3月，*中央决定恢复中央*校，定名为中共中央*校，任命胡耀邦为副校长，主持工作。胡耀邦采取召开*的骨干分子整风会议的方式，揭批 四人帮 ，揭发中央*校与 四人帮 有牵连的人和事。参加这个整风会议的成员，包括三部分，一是 中央*校五七学校领导小组 的成员，包括中央*校各单位的负责人；二是 文革 前由*中央任命的校级和处室级的领导干部；三是全校25个*支部各选一名*员代表（本人作为文史教研室的*员代表参加会议），共70人。粉碎 四人帮 以后，各单位的造反派都靠边站，成为被审查的对象了，唯独中央*校的造反派还站在台上，仍然担任领导职务。因为他们是所谓无产阶级革命家康生一手扶持起来的。胡耀邦召开的整风会议还得让他们作为正面人物参加。在整风会议上，大家在揭露一些问题时，造反派就说，这是康老指示的。他们检讨的口径是，没有很好听康老的招呼。整风会议的与会者越来越意识到，不揭露康生的问题，中央*校的问题就无法深入，无法搞清楚。1977年9月3日下午，胡耀邦召开整风会议全体会议。王富长第一个发言（这时，参加整风会议的人数已经增加到180多人）。他发言的题目是：《揭露康曹在*校干的坏事》。他从十个方面进行了揭露。在这样的会议上点名揭露康生，大家都意识到其严重性。会场的气氛很严肃。大家都等待和注视着胡耀邦的表态。王富长发言以后，胡耀邦讲话。他的讲话不紧不慢，字斟句酌。我认真地作了记录，记得很完整。我记录的全文如下：刚才王富长同志（中央*校行*工作人员）提出了一个事关重大的问题，就是他在发言中间提到了，过去主持中央*校工作的康生同志和曹轶欧同志在工作中的缺点错误，提出了批评。一个*员对现在的领导，对过去的领导有意见可不可以提呢？我看，有意见是可以提的。这是符合我们*的组织原则的，是符合我们*的伟大领袖和导师毛主席的一贯教导的，也是和这一次华主席亲自主持的*的十一大一再提倡的要发扬我们*的民主，健全我们*的*治生活，恢复和发扬我们*的优良传统相符合的。我要着重说明的是，希望我们整风会议上，对现在的领导，也就是说，对我来了以后工作上的缺点错误提意见。我们下一步要总结近半年的工作。对过去的领导有意见也可以说，可以提，如果确实是有缺点错误的话。但为什么说，对过去的领导提意见是事关重大呢？因为康生同志是我们*的副主席，现在去世了。曹大姐又被选为十一大的中央委员，现在又离开了*校。所以，第一是可以提的，但是，提意见必须遵守下面几条，第一，必须实事求是，为什么要提意见，主要是为了分清是非，要摆事实，讲道理，防止不实之辞，诬蔑更不允许，是要把颠倒了的是非颠倒过来。第二，只在我们*的会议上提。没有参加会议的同志怎么办？每个*员如有意见，可找组织谈，或者写材料交给组织。这一条我提议作为这个会议的纪律，不搞小广播，搞小广播，性质就变了，是自由主义了。第三条，只在会上讲，或写书面材料，不贴大字报。第四，意见提了后怎么落实，怎么办？如实向华主席，向几位副主席反映。请华主席、*中央去决定。比如，刚才王富长同志讲的，会议简报组可以作为这一轮会议的第一个简报增刊，不下发，送华主席。简报发出前可以由发言同志再三审查。我们对会议负责，对同志们的发言负责。这四条行不行？这是我的意见。郑宏璋（新任命的中央*校科学社会主义教研室主任）问：除了这个会，支部可不可以谈？我的意见是可以笼统地讲，对现在的领导和过去的领导有意见可以提。我们这一轮会议很重要，必须首先要发扬实事求是的作风，对以前领导的意见要提，但着重要总结这一段工作，讨论九月、十月、十一月、十二月怎么搞。不要以为我们不会犯错误。如果我们犯了错误，同志们提出来，我保证改正。我只能保证这一点。真正不辜负华主席*中央对我们的委托，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胡耀邦首先肯定，批评揭露康生，这是一个 事关重大的问题 ，接着，他坚定地表态，对康生这样的领导人 有意见是可以提的 ，他进一步从*章的高度指出， 在*的会议上可以批评任何人。在*的会议上提意见，是合法的，是*员的权利，是不可侵犯的，不可剥夺的 。胡耀邦的讲话有理有据，铿锵有力，显示了他的*治勇气和原则性，是对与会者的有力鼓舞和支持。这是本人作为参会者的亲身感受。自此以后，在整风会议上，就不断有人发言批评揭露康生，问题越揭越深。整风会议揭露康生的事，很快传到全校工作人员，大家反响热烈，并积极响应。发展到12月8日，哲学教研室一些同志就在十六楼的楼道里贴了揭露康生的小字报，其他同志陆续跟上，小字报很快从一楼贴到三楼，来看的人络绎不绝。中央*校揭露了康生的问题，成为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不胫而走，广为传播，影响很大，胡耀邦也出了名。当时的舆论赞佩地说，胡耀邦到中央*校刚几天，就把康生揪出来了。1980年10月16日，中共中央作出决定，开除康生的*籍，撤销对他的悼词。粉碎 四人帮 以后，从揭露康生到最后处理，经历了一个过程。1977年9月3日，胡耀邦在中央*校整风会议发表支持揭露康生的讲话，康生不能碰的禁区从此被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