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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9/30 23:30:00

文/沧浪

沧浪,本名徐贤辉,政府部门工作人员,爱好写作。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读到这段文字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童年的伤痛刻骨铭心,如今也没有感受到天降大任于我的境界。

我的童年是悲惨的童年。自打记事起我就忍受着非人的折磨,一直伴我度过了整个童年时光。因为家人的好心肠,同意亲戚上学寄宿我家,将顽固的头癣传染到了我家,年幼抵抗力弱造成我是感染最重的一个。一头的结疤除了难看不说,奇痒难耐最难忍受。每当痒意袭来,就好比许多细小的虫子在头皮里啃咬游动,痒得浑身颤抖,痒得深入骨髓,痒得咬牙切齿。

为驱除痒意使劲的抓挠,恨不得揪掉头皮将那些该死的虫子千刀万剐剥皮抽筋刮了再刮。每次剃头真的是一次酷刑,根据江湖术士的治疗建议,先用千里萿的秧子熬水洗头,再用剃头刀把头发连同结疖一起刮掉,满头的血水加上难忍的痒,直接用头往墙上碰,然后用陈石灰粉往头上一洒,瞬间疼得眼泪直流,躺在地上满地打滚杀猪般的嚎叫。后来听了医生的建议两瓶灰黄霉素片治愈了顽疾,却落下了少年秃顶的光辉形象。为此两次差点被拒之学校门外,在生理和心理上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烙印,直接造成了性格的孤僻心理的自卑。

那年冬天,才进入十月半,小雪就飘然而至。毛糙急性子的我将刚做好盛进碗里的米饭直接端撒在了手上,冷水浸香油抹还是没能挡住起泡。此后几天这手算是没地方放了,放在外面冻得生疼,取取暖吧烧伤的地方针扎着疼,不断忍受冰火两重天的感觉,有几人能够体会个中滋味。磨难就好像缠上了我一样,劈柴劈住脚,割麦割住手,放炮崩掉指甲,这都还是小伤痛,竹茬刺脚那才叫硬伤。

那天我和伙伴们赶着饲养的牛去放牧,我们将牛群赶进了一片小竹林,我站在牛群后边不远处竹林中的小路上,突然看见本村别家饲养的那头大黑牛迎面向我冲来,我知道那头牛会抵人,害怕遭受畜生的攻击,不加多想直接跳进了路下的竹林里。好巧不巧的正好一只脚踩在了镰刀杀出来的干了的竹茬上,锋利的竹茬刺透了黄胶鞋刺进了脚底,不是脚背的骨头很有可能刺个对穿。什么也顾不得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拔出从根部折断的竹茬,脱掉鞋子,脚底的洞里汩汩的往外冒血。

同行的比我大的伙伴迅速从玉米杆上取下一个灰包疙瘩摁在洞口上将我背回了家。明知道竹茬折在脚里边,却不知如何是好。找来同村的村医,他让我躺在床上用镊子从洞口里插进去搅拌着寻找折在里边的竹签,凭感觉寻找怎么可能找到,直疼得我浑身水洗一般。此后天天用獾油抹在伤口处用布包上,拄着拐棍咯嘣着一条腿上学。月余,折进去的竹签褪到了伤口处,我用针剜着嫌疼,两手用力一聚,竹签窜出了伤口,又经一周左右伤口长好了,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坑。有不知情的人见到了我脚底的坑,问我怎么回事儿,我一本正经的说是遭受了日本鬼子的竹签刺入酷刑,在他一脸困惑的时候我会哈哈大笑,却不愿提起当年的伤痛。

伤痛是自己的,灾难却是大家的伤害。吃饭问题是农村的大事,庄稼靠天收,叶积肥肥力弱,品种老化,粮食产量很低。就拿小麦来说,我们村子相对好一点,每人每年能分到湿麦子一百零几斤,有的村只能分到三五十斤。为了多打粮食就上坡毁林垦荒、河沟垒碄淤地造地。一场暴雨下过,泥石流滚滚而来,冲毁了原有的农田,破坏了新造农田。

记得那年暴雨连续下了七天七夜,咆哮的洪水涌进了我家院内,没有出路的洪水还在不断涌进,只好在房子的后墙上凿了个大洞泄洪。河床不断抬高,威胁村庄安全,埋没了原本清澈不断流的溪水。再加上为了搞活经济,大肆采伐坑木贩卖,采伐青冈木烧炭,满山到处都是疮痕。大树少了,中药材少了,野果少了,动物少了,干旱年景却越来越多,靠山吃山的优越感几乎消亡殆尽,往日的青山绿水再也找不回原本的模样。

幸好封山育林、退耕还林、包产到户等一系列新政的出台,拯救了青山绿水,拯救了山林植被。虽然救不回潺潺的小河,但却没有了泥石流的威胁,花香鸟语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劲头。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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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问:朱鹰、邹开歧

主编:姚小红

编辑:洪与、邹舟、杨玲、大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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